那时候,我还很执拗。
不管不顾的和他吵了一架后,各自赌气按下了指纹。
却在他义无反顾选择救我后,一切恨意又随着他的体贴消散而去。
我真的以为,我们可以从头开始。
却没料到这是他为了送芙蕖去养胎的把戏。
我不由得苦笑一声,把和离书悄然压在镇纸下。
待到明日,我会去买一张船票。
回到故土,回到父母的身边。
忽然一阵风扑面而来,裴墨渊推门而入。
“月白?
今日你去看了医师,身子可还好?”
背着光亮,他面上关切的笑意犹如蛇蝎。
“医生说我想多了,没有怀孕。”
我站起身,挡住了那纸和离书,却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。
腻到我想吐。
见我面色不佳,裴墨渊眉头一挑,从怀中摸出一根木簪。
“据说这是前朝皇后流落民间时所用的木簪,我一看到它就想到了时常在树下等我的你。”
他朝我贴近,簪子悄然没入我的发髻。
“好看,不枉费我为了拿下这木簪,又点了次天灯。”
我一怔。
他还是违背了诺言,偷偷为了芙蕖点了天灯。
裴墨渊的手微微抬起我的下巴,让我与他对视。
方才他和芙蕖纠缠在一起的模样犹在眼前,我恶心得吐了出来。
顿时,裴墨渊一身泥泞。
他气得牙直打颤,甜腻的气味夹杂呕吐物的酸味,叫人难以忍受。
我只扫了他一眼,匆匆抹去嘴角的痕迹。
“去沐浴吧,你太脏了,全身上下都脏得我想吐。”
裴墨渊扫了我一眼,拂袖而去,整夜没回来。
我坐了一会儿,取下头上廉价的木簪。
轻轻一掰,断成两截。
把它压在和离书上,而我拿着行李转身离开。
时隔四年,是时候回去看看爹娘了。
再次醒来时,我身上捆着红绳。
稍一动弹,就勒得我浑身发麻。
看着富丽堂皇的装饰,还有伙计那些熟悉的面庞,我心错了一拍。
我曾来过这里九十九次,却没想到在第一百次时,是作为暗庄的商品出现。
司仪面无表情的挑起我的下巴,掰开我的嘴巴,把我当做物件般打量。
“这件货来得匆忙,还没来得及给她做检查一番。”
身旁的男子摆了摆手:“他们夫妻的小情趣罢了!
走个过场得了,好好的人又不会突然就死了。”
我的心簌然一紧,想到掐指可数的命数,觉得荒唐又可笑。
夫妻?
是裴墨渊把我抓到这里,当做货物一样拍卖?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陡然被扛着丢在台上。
人头攒动,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紧紧盯着我,似乎要从我的裙底看出什么。
我实在窘迫,却连挡住裙底的风光都做不到。
“瞅瞅!
这不是裴家商行的主母,想当年京城的第一才女,怎么会流落暗庄?”
“管她的!
反正上了台,人人都有机会!
我家中暖情丸还备着,最适合气性大的女子吃!
保证乖乖听话!”
他们肆无忌惮的羞辱我,眼神要将我拆之入腹。